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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的臺灣政策:打破現狀】(上)

 

◎龐培歐

 

另一項我想改變的政策領域和臺灣有關。這座獨立堡壘是一九四九年逃離大陸共產黨政權的自由戰士的家園,就位在帝國主義大門前,不斷遭到霸凌。臺灣是一座真正推行民主的島嶼,也因此成為美國親密的盟友。習近平渴望粉碎臺灣,因為這恰恰推翻了他們的謊言,證明中國人即使不走馬克思-列寧主義的獨裁統治、建立「中國特色的社會主義」,也是可以繁榮發展的。臺灣的經濟和民主──透過一群精力旺盛的信仰領袖的幫助──成為全世界的典範。只要臺灣與中華人民共和國保持分離,習近平的權力論述就無法自圓其說。在尼克森總統時期,臺灣曾是美國政壇的一大關注焦點,一九六〇年的總統競選辯論時,這是他和約翰甘迺迪之間的主要辯論議題。兩位候選人雄辯滔滔地就兩座臺灣島嶼──金門和馬祖的狀態相互攻防。不過我們的對臺政策在一九七二年與中國恢復建交後不久就開始偏向,當時的國務卿季辛吉做出了一項改變兩岸命運的決定,採取「一個中國政策」(One China Policy)。這意味著美國將尊重中華人民共和國的主張,即中華人民共和國是唯一的「中國」。這從此使臺灣陷入一種痛苦的不確定中,同時也增加了中共處處打壓臺灣人民的威脅。

 

川普總統與臺灣的關係,始於政權交接期間接受了來自臺灣總統蔡英文的賀電,並且在他個人的推特上發表了這通電話的相關內容。這背離了外交政策的正統觀點,不僅讓中共感到不悦,就連負責東亞事務的外交官和左翼智庫都感到很不滿。當時在外交政策領域執牛耳的意見領袖伊恩.布雷默(lan Bremmer)在推特發文:「基本上,我們可以說川普想要從最糟糕的地方開始與中國展開關係。」總統本人並不在乎像布雷默這種人的想法,隨後便在推特上發文:「美國向臺灣出售了價值數十億美元的軍事裝備,但我卻不應該接受來自他們的祝賀電話,這是什麼有趣的邏輯?!」就是這份接觸為我們奠定了在面對中國時關於臺灣的外交政策基礎。

 

我進入國務院不久後,注意到外交機構對此事件的反應其實相當典型,這是他們對大多數對華政策的反應。過去,美國與中國的交往基本上是建立在以不激怒中共為原則的基礎上。只要稍微偏離中共的期望,即使只是無關痛癢的枝微末節,都可能讓他們情緒失控,就像一個不能午睡或是下午沒喝到果汁的幼童。特別是牽扯到臺灣的事,中共會變得非常惱火。在與中共官員的任何一次會議或電話交流中,他們一律都是以臺灣是「中國人民的內部事務」開始,展開一段近乎是在發脾氣的言談。即使只是對臺灣表現些微的支持,他們也會以威脅、咆哮等過度反應來因應,這既令人困擾,也展現出中共在對臺問題上的偏執。

 

這讓我感到憤怒,因為美國應該根據事實來制定政策,而不是根據一些偏執暴君的感受。我指示我的團隊重新評估我們的臺灣政策,並就現有的政策框架,提出一套如何與臺灣人民和政府互動往來的創意思考。除此之外,鑑於臺灣的半導體產業和其他科技產業的重要性,我努力發展美臺的經濟關係。二〇二〇年九月,我派遣基思.克拉奇訪問臺灣,參加臺灣民主之父李登輝的追悼會。基思這次的訪問也創下一個記錄,是美國國務院在職官員中訪問臺灣的最高層級。中國派了一支軍機艦隊在臺灣海峽大陣仗地迎接他。但是我們並不害怕。基斯在同年的十一月又再度訪問臺灣。

 

未完待續......

 

(摘自聯經出版:《絕不讓步-龐培歐回憶錄》)

 

延伸閱讀:【我們的臺灣政策:打破現狀】(下)

 

發布日期:2024-10-06 11:19:42 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