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宜蘭看天下

心鎖:夢碎桃花源的故事<流萍>

 

「因誤會而結合,因認識而分開」可以概括我的兩岸觀。

 

綜合筆者大理居住七年,遊走於東南沿海以及各大一、二線城市八年,總計十五年──還不算早在八六年就悄悄去了中國大陸兩趟,八九年至九七年住香港期間進出無數次中國大陸各地,又從九八年直至O七年更是不斷在網路發聲,當網路博主大V,寫書、開會、辦活動──,筆者對中國大陸的了解,在同輩之中可以說必然排在前段班。然而我不得不說,我的思鄉地圖是張再也看不清的地圖了。

 

這是我在兩岸交流三十幾年經驗中得到的結論,也許很傷心與不捨,但是,誠如愛情僅憑浪漫憧憬是無法得到真愛,需要審慎樂觀,理性對待,一歩一腳印,穩紮穩打,步步為營。切忌急功好利,急於求全,到頭來一場空。

 

我來,我見,我思,我離

 

身為外省人的第二代,從小的養成教育在眷村這個封閉環境完成,又在國民黨反攻大陸解救苦難同胞的召喚下,随著思鄉地圖與故國史冊的指引,筆者從小就有著與眾不同的家國情節。我不甘願就此一生做台灣人,我毅然決然遠走天邊,把異鄉當作故鄉,以為可以終老他鄉。

 

然而三十餘年所見,有歡笑、有哭泣、有興奮、有沮喪;然而哭的時候多,沮喪的時間長。我為大好河山被破壞而哭,為亙古歷史被扭曲而泣,我為中國傳統文化的消逝而悲,我為中國人的祖靈不再而殤。我常常問自己,我們是骨肉同胞嗎?

 

我思索了大半輩子仍然找不到答案,不一樣的護照就不是中國人了嗎?中國人就只能拿一種護照嗎?英國人為何能成為五、六個國家,然而又感覺是一家人的味道。中國人不是也有實質的兩、三個政治實體,東南亞國家都有中國人治理的影子,我住在台灣就不是中國人了嗎?住大理就是嗎?中國人只能有一個祖國嗎?兩岸都是我的祖國可不可以?這個問題很重要嗎?非要搞到動刀動槍嗎?

 

說實在的,之前還真的只欣賞它美的一面,沒有注意其他的面向,但是這三十年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也帶來許多明顯可見的問題,更多的是看不見的隱憂,我無法視而不見,更無法袖手旁觀。因為我有一種恐懼感油然而生,在內心深處有一種聲音,告訴我兩岸發生了很嚴種的衝突,明顯跟過去不一樣,因為我在中國大陸與中國人相處,明顯發覺氛圍變了。

 

原因之一,也是最重要的一點,我一直像隻鴕鳥把頭埋在沙堆裡,以為真的交了大把大把的對岸朋友,但是我忽略許多的深層基因。七十年的隔閡,不是幾天可以解開的,我幻想著台灣意識、西方的普世價值應該已在中國大陸生根,而忘了這塊土壤已變了,種了不一樣的莊稼。

 

回到台灣發熱的腦袋獲得冷卻的機會,我能從更高的角度,更遠的視野回看我在中國大陸的日子。兩岸大不同,不是硬件上的不同,而是軟件上不同,台灣沒有高大尚偉光正的黨,沒有高樓大廈鐵公雞建設,沒有世界級的資本遊戲,但是台灣有小而美的小確幸、有人性化的社會、有公理正義的社區營造、有大社會小政府的公民社會。

 

中國大陸不是沒有,而是非常微弱。黨領導一切,已將國家社會置於它的領導之下,人民與政府與黨的關係變化了,地位顛倒了,我的秋海棠已經不是亞洲第一個民主共和國。鐵公雞已經雄赳赳氣昂昂地矗立遠東,傲視世界,以自我界定的人民民主專政成立的共和國,將要挑戰既有的秩序與價值觀。他說代表了十四億國人的意願,但是,我是要打個問號的。

 

我希望這本書能起到拋磚引玉的作用,希望更多的人關注兩岸的情勢,尤其身為台灣人,又是廣義的中國人、華人,應該主動積極的研究兩岸情勢,該走哪條路才對台灣有利?該如何面對彼岸尋求共贏?應該拋開歷史的羈絆,走出内戰的陰影。務實比較兩岸的優劣,不要人云亦云,隨著對方魔棒起舞。

 

(摘自 流萍《心鎖 —— 十五個夢碎桃花源的故事》)

 

發布日期:2023-04-09 22:38:10 回列表